朝大学生手记--“农村支援战斗”中也存在贫富差异

金正涛

“富人和穷人、平壤和农村，差别严重”
朴哲勇 / 平壤K大出身脱北者

DailyNK将连载平壤名牌大学出身脱北者朴哲勇（假名）写的“平壤24时”系列手记。朴氏为1981年生，毕业于朝鲜名牌大学平壤K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某单位上班，2007年1月非法越境进入中国。他说“想把平壤的真实面貌告诉全世界。”，把自己亲自写成的稿件寄到DailyNK。朴氏目前准备重新回到朝鲜。他在稿件的开头部分写上“将来平壤展开民主化运动时，希望韩国和国际社会给予不惜一切的支持”的话语。朴氏还在稿件中特别请求把北韩的国号标成 “朝鲜”。他强调为实现朝鲜的民主化，朝鲜人民所起的作用比什么都重要。DailyNK尊重作者的意见，将把北韩标记成“朝鲜”。恳请所有读者给予无私的鼓励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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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25 14:33

在朝鲜，从中学3年级开始就要正式参加“农村支援战斗”。第一次参加的中学生们由于想到可以离开家，与同学们一起生活和玩乐，所以难免会有些兴奋。

原来参加农村支援战斗时要携带“粮食停止证明书”，到所属的农村地区接受粮食配给。但是近来参加农村支援战斗时都要离家时准备自己的粮食。因为粮食配给量太少。

即使正常得到粮食配给也很难填饱中学生的肚子，所以通常要多携带10-15kg粮食，以补充不足的配给粮。

粮食之外，海带、人造肉、干萝卜条等副食品和油盐酱醋、辣椒面、味精等调料也要自己准备。还有在农场劳动中穿戴的鞋帽、手套、雨衣等也要自己准备。

此外，有钱人家的父母还另外给孩子们准备烟酒和现金。这是为了和农场的分组长或班长“搞好关系”，好让孩子们避开苦活累活。

农村支援战斗，从准备用品开始就体现贫富差距

这些准备用品除了军人之外，对于中学生、大学生、社会劳动者等来讲，成为一种定势。对于一般老百姓家庭来讲，这种准备成为不小的负担。

要将心爱的子女们送到外地的父母们即使要借钱，也要准备好所需用品。但是也有不少学生们连一袋玉米都没携带就要下到农村，更不用提零食。

通常认为最好的零食是糖果。常见的零食有玉米、大豆、黏米等的炒熟了得分。（这些东西可以方便地冲水就可以吃）无论15岁的孩子还是30岁的退伍军人大学生，都是如此。

准备好用品到达指定的农村管理委员会后，就要乘坐拖拉机或牛车分配到各个生产班组。朝鲜的农村几乎没有包装道路，所以在颠簸的牛车或拖拉机上，携带的酒瓶或油瓶会被砸碎。

劳动从早7点半到晚8点

到达生产班组后就会进行分组的排定。农场的分组长给学生们指派“食堂家庭”。“食堂家庭”是指学生能够在那里自己做饭的家。学生们通常3、5个人一组分散安排到农场员的家庭住宿。

到达住宿家庭后，主人会提供被褥。随后就要在住宿家庭睡觉，在食堂家庭吃饭，在所属分组劳动。

中学生们要在早晨6点钟起床，以班级为单位进行晨跑，结束后洗漱，然后就是早间学习时间。学生们通常利用这段时间进行外语自习。吃完早饭后从7点半开始一天的劳作。

下午1点上午劳动结束，到下午2点钟为午休时间。从下午2点到晚上7-8点重视下午劳动。对于幼小的学生们来讲，这是实在是过于辛苦。早晨起床时连眼睛斗争不开。一整天弯着腰插秧后，有时甚至要不都会麻痹。

而且每时每刻都感觉到饿。准备的零食再多，男孩子通常3-4天就会吃完。女学生虽然比男生能节省，但是没有人能够坚持到最后一天。零食吃完后，孩子们睡觉时就会因想家而流泪。从这时起就会每天掐着指头等回家的日子。

富人家的“后勤工作”让农村人吃惊不小

平壤的中学生家长们会组成小组，在指定的日子到农村组织“后勤工作”。通常家长们5-7人一组，在40天期间内组织4-5次这样的活动。他们拿着糕点、糖果、面条等去看孩子们。有新的父母不仅参加本组的活动，还要自己看望孩子。

当然一般中学和第一中学及外国语学院（相当于外语专门中学）之间在这些活动上也存在巨大的差异。

平壤的一般中学里就读的大都是普通工人子女。第一中学或外国语学院的学生们大都是党干部或外汇赚取人员的子女们。他们之间“后方工作”从质量上就存在差距。

我在念中学时，曾有一个就读于平壤外国语学院的学生父母因从平壤给参加农村支援战斗的孩子送来超乎想象的零食而轰动一时。

这位家长给自己孩子的小组送来每人一只烧鸡、1美元一个的冰激凌，高级面包3个。还给孩子班级的伙食小组支援了大米50kg和黄瓜10kg。

农场的人们正是被这10kg黄瓜惊呆了。平壤通常到7-8月份才能见到黄瓜。所以人们被5月份送来10kg黄瓜的家长的能力所惊讶。有些“能干”的父母初夏还可以送来几箱冷冻鱼。

平壤学生与农场员之间的隔膜感加剧

每当有这些从平壤来的“能干”的父母光临一趟之后，学生和村民之间就会产生严重的隔膜感。有时不懂事的富人家子女们穿着进口服装，吃着高级糖果，耻笑村民们吃的饭菜像“猪食”，让村民们非常愤怒。

而且访问农村的富人家长们给班主任或生产班组长做“工作”，让自己的孩子到“伙食小组”等轻松的劳动单位，或者干脆让子女不干活也能挣到工分。这使得学生之间议论纷纷。

农村的学生们与平壤的学生们不同，有不少连像样的衣服和鞋子都没有，玉米也吃不饱。我在中学3年级时第一次参加农村支援战斗，看见连鞋子都没有穿的农村学生也吃惊不小。

晒得黝黑的皮肤没有一点光泽，龟壳一样裂开的手上，到处都是裂开的伤口。他们说哪怕与米饭也想吃饱一顿。

通常平壤的一般中学学生的农村支援战斗的时间是30-40天。第一中学和外国语中学是20-30天。秋天的农村支援战斗要比春天好受一些。因为可以在地里捡拾大豆、玉米等谷物充饥。（未完待续）